這個女人第一次來代孕,老板問她 你知道什么叫代孕嗎?女人懵懂地搖了搖頭,于是老板告訴她,代孕就是把你的子宮租出去讓別人的孩子住上十個月。是的,這就是代孕的實質 —出租身體和子宮。有人說 代孕拯救了無數無后家庭,也有人說 代孕傷害了無數的女人,而在印度的代孕教母帕特爾看來代孕是一個慈善的行為,關于代孕真的有太多爭議,究竟哪種說法才正確代孕究竟該不該合法?在印度最大的代孕工廠里我們或許能夠得到答案。
作為世界上最廉價的子宮工廠,印度的代孕費用相對較低,相當于外國的五分之一平均只需要3萬美金就可以代孕一個孩子。這吸引來了大量的外國人,而代孕媽媽每次代孕可以得到5000到10000美金不等。雖然大頭都被代孕機構拿走,但在印度家庭年收入平均不到一千對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幾千美金已經是一筆巨款。
2008年,印度代孕合法化,由此產生了無數代孕工廠,這其中不得不提到一個人,印度代孕教母帕特爾。帕特爾從1999年就開始從事代孕,在那個年代 全印度都找不到代孕,于是 她將胚胎植入孩子祖母的體內由奶奶生下了孫子,從此以后名聲大振。
慕名來找她代孕的夫婦也越來越多,后來 她建立了一座代孕工廠。工廠位于一個偏僻的農村,但別小看這小小的農村代孕工廠,里面最多時能夠容納500名產婦。帕特爾說 做一次代孕賺到幾千美元,可以改善甚至改變大多數印度家庭的生活。所以帕特爾總是自詡,她的工廠幫助了很多貧困家庭,同時 帕特爾還表示她的工廠可以說是印度最規范的,在她的工廠里一個女人最多只能代孕三次,因為生得多了會影響質量。
而且工廠還有詳細的報酬規定,比如 正常生下來會得到8000美元,如果坯胎植入體內但沒有存活那么會得到75美元的安慰獎,三個月之內流產可以得到600,超過三個月 就能得到1200,而過了六個月 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能得到全額的8000美元。
在印度 她這樣的工廠算得上最好的,每一次有女兒和家庭來問價,她都會詳細的說上一遍,大部分猶豫的家庭 最后也都會選擇同意。而所謂最好的工廠是什么樣呢?成功懷孕后 孕婦就住進統一的代孕房,一個小房間密密麻麻擠滿十幾張床,根本沒有什么活動的空間,孕婦們都是有家庭兒子的,但住進來之后她們不能再和家人見面,只有每周一天的探視日。
為了保證安全 產房有人專門看管,一日三餐和保健品也都有專人配送。但看似輕松的背后 實際上極其枯燥,這里沒有任何娛樂設施,她們幾乎什么事都不能做,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睡覺聊天,成天吃和休息導致她們身體疲軟,過度的睡眠讓她們頭疼不已,每一天幾乎都是數著數熬日子。
而這種枯燥的圈養生活只是第一重磨難,這個孕婦已經懷孕八個月,即將被送到醫院待產,這對她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一方面可以結束枯燥的生活,但一方面也意味她將要告別孩子。產房外 從國外趕來的夫婦緊張地等待著,因為妻子有重大疾病不能生產,所以他們選擇了代孕。
不久產房里傳傳來孩子的哭聲,妻子喜極而泣 他們終于有孩子了,但產房里的代孕媽媽卻一臉麻木,一顆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為了防止代孕媽媽和孩子產生感情,孩子一出生就會被抱走,這個媽媽只看到孩子五秒,對于她來說卻是一輩子的傷痕。
對于很多代孕媽媽來說糟糕的醫療環境是一道死門關,心靈上對孩子的思念 更是一個死結。來自外國的Amy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她輕輕撫摸著嬰兒的臉蛋驚嘆嬰兒的可愛,身后躺著的代孕媽媽卻十分低落。懷胎十月 雖然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想到分別 她還是不斷擦拭自己的眼淚。因為不會英語她難以和對方溝通,但臨走之后 她卻說了好幾次照顧好他,Amy走后 她在門口望了很久很久最后關上門痛哭了一場。
帕特爾表示 每個代孕者都會接受心理疏導,然而實際上沒有多少人能不受影響,很多代孕者在生產后都會十分低落,還有的會出現心理問題,沒有人知道她們心靈上的痛苦。而最可悲的事是她們用身心折磨換來的錢,最終卻往往不由她們支配。
有人被丈夫拿去給家里添置房子,讓丈夫的社會地位提高了。有的人把錢分給丈夫的姐妹,也有的人丈夫不工作讓妻子代孕來賺錢。這個媽媽剛完成生育,因為剖腹產她傷口一直沒養好 疼得吃不下飯,而一提起剛出生就被帶走的孩子,她更是忍不住抹眼淚。然而一旁的丈夫卻十分開心,他表示妻子很快就會恢復好,他已經安排好那筆錢怎么用,到時候就他們就可以過上舒適日子了。
帕特爾常說 她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她經常教女人們怎么開銀行賬戶,也會指導她們怎么進行理財。然而在父權強盛的印度,沒有女人能自由支配自己的錢,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虛無的自我欺騙。就在一對對代孕家庭為蓋起一棟簡陋的新房高興時,帕特爾早已住進了豪華的現代別墅,代孕媽媽拿到的錢只有全部酬金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剩下的大頭 都進了帕特爾的口袋。
有人說 代孕使得很多沒有子女的人得到希望,也會讓貧困的人能夠賺錢。但片尾的一位代孕媽媽卻說,她一輩子都不愿意我的女兒做代孕媽媽。這句話就足以說明 代孕到底該不該合法,代孕雖然可以暫時解決女性家族的貧窮,但是從長遠來看這加速了女性被商品化壓榨的過程,代孕一旦合法就會成為交易,有交易就有市場 而有了市場,那么必定會產生強者對弱者的剝削。
就像紀錄片里帕特爾口口聲聲說為她們好 卻拿走大頭,而那些用生命生孩子的只拿到三分之一!一個產業一旦有50%的利益就會有人罔顧道德鋌而走險,如果代孕真的合法成為產業鏈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真的不可想象,會不會有更多婦女因此被拐賣?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棄嬰?
與此同時對于代孕者本人來說,代孕更是一場災難。帕特爾堅信95%的母親都不會留戀孩子,但記錄片里 沒有一個代孕媽媽笑過,只有賺到錢笑容滿面的醫生和帕特爾,只有領到錢喜笑顏開的丈夫和家人們,而代孕者也沒有人權尊嚴和保障,她們沒有說過不情愿可她們真的是自愿嗎?還是“被自愿”?
假如有一天家里陷入困境,家人要求你去代孕 并說不就生個孩子嗎你怎么反駁? 反駁就是自私,你以為你生活優裕 不會去代孕但是在你上一層人眼里 你還是底層人,他們想要沒文化的貧窮婦女,還是想要有知識有教養的女人?當一個女性被合法地淪為商品,當一個生命可以被買賣,其他的女性和生命都將成為利益的獵物,你以為屠刀落不到你的身上,可實際上,一旦代孕合法 你我都是商品。
說到底,代孕是對女性的物化 對生命的輕視,更是一個涉及到法律和道德的復雜問題。無論是從道德還是法律來說,代孕都不應該被合法。至少在法律不能解決背后一系列問題時,代孕應該被堅決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