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其實不好講清楚,方方面面的,也不好做評判,之前也沒想過這樣的問題,現在想來,可能是憨憨的,傻傻的,挺沒良心的一個人吧。
我是農村長大的,但其實對于我們那個村,我覺得挺陌生的,對村子本身肯定是熟的很,熟到閉著眼睛都能把村子逛一遍的程度(是夸張了些),我說的陌生,其實是對村里的人,后來上了大學,至工作后,就很少回村子了,就更加陌生了。
我爸媽常說,我跟我弟,在性格上,是兩個極端,一個特別鬧騰,一個特別羞澀(我),如果能中和一下就好了。特別鬧騰的那個在村里面到處是兄弟,好多叔叔、嬸嬸、伯伯、舅舅、爺爺等,爺爺居多,我們家輩分小,甚至還有老爺爺(比爺爺輩兒還大)。而我,這個羞澀的不太正常的男孩來說,就顯得很“沒眼力見兒”了,嘴也不俏,不僅村里的人誰都不認識,不知道該叫什么,哪怕是被告訴過好幾次,下次見的時候,我也不那么確定該怎么稱呼這些個親戚們,只是臉熟,因為真的是好多老爺爺、爺爺、姥爺、舅舅、伯伯等,路上遇見了就只能尷尬地,嘿嘿嘿地傻笑。
爸媽常說:“見了面就叫聲兒,遇見誰就叫誰,實在不知道叫啥,就問問吃了沒呀!別一見面就只知道笑,那樣很傻。”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應該說點啥,打個招呼什么的,因為路上遇見,我自己也很尷尬,但實在不知道該叫啥,該說啥。也常常換位思考,這些個親戚們每次見我會不會想:“這孩子,莫不是傻子吧!”,后來我聽爸媽的,見了人就問:“吃了沒呀?”,再后來發現,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這樣說的,時間不對,這么說了會更尷尬,再再后來,我總結了三種表達方式:一、上哪兒去了呀?二、上哪兒去啊?三、吃了沒呀?一開始挺好用的,后來說的多了,也特別地尷尬,因為沒有下文,因為面對不同身份的人,也不是都很適用。
從上大學,至今,出村十幾年了,現在的村子里,只有我家那么一個熟悉的地方了,我媳婦兒比我晚了近30年才進村,現在熟地兒比我多,熟人也比我多。
養育我長大的村子叫:舊壘頭。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分不清村名兒究竟是“舊壘頭”還是“舊累頭”。我們村小學門口以前有石碑(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石碑上寫的是“舊累頭”,我還經常用手指頭描著寫,并且我見過不少文件上寫的是“舊壘頭”,就把我搞蒙圈了,當然現在搞清楚了。
是不是挺尷尬的?不知道叫啥,不知道稱呼啥,分不清誰是誰,村名兒不知道咋寫,是不是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