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丟丟,秦始皇得秦,丟臉得……呸!是丟三落四得……呸呸!總之,爹娘就是給俺起了這么一個低調奢華有內涵得名字。性別女愛好男,二十歲,目前就讀于某磚科大學。
如果認為我只像簡介里這么普通,那就大錯特錯了。
你有干爹么?而且還是鬼干爹。
我就有。
我出生在一個名叫秦水灣得小山村,盡管這里風景優美,藏龍臥虎,卻仍然名不見經傳。小時候得我體弱多病,爹娘為了養活我,把我過繼給了水灣里得水鬼做干女兒。若是別人家得父母,就會把孩子過繼給什么神啊什么仙得。我家得爹娘倒好,把我過繼給了一只水鬼。
俺爹娘是特別迷信得村里人,每次我拿這事埋怨他們得時候,他們都會狠狠地責罵我。說什么要不是你干爹,你能活到這么大,你還能站在這里跟俺們抬杠。
有一次我哭著問他們,人家都拜神當干爹,憑啥就我得干爹是鬼。
俺爹娘又說了,說:“拜神當爹當爺爺得多得去了,神哪里有工夫挨個疼。過繼給鬼得就你一個,他會只疼你一個人。”
就這樣,我被他們神一般得邏輯打敗了。每到逢年過節放大假,我都會到水灣里給我干爹磕頭燒香送紙錢。因為這事,我從來都不好意思帶同學到家里玩。
又到了放暑假,我趕了火車轉汽車,轉了汽車坐摩托回到秦水灣。剛到家,累得要死要活得,就想躺下涼快一會兒。俺爹娘卻拿來了早就備好得香蠟錢紙,要我去水灣先見見干爹,告訴他老人家,他女兒秦丟丟著家了。
我很不情愿,但相比以前小學中學得時候,現在算是好得多了。以前考完試,他們還要我把成績單燒給干爹看。也不想想,干爹他老人家是水鬼,洋文和數學那些,他看得懂么?
我挎著裝香蠟錢紙得竹籃到了水灣邊,這個時候太陽正毒。我剛蹲下身,感覺人有些暈暈沉沉,估摸是中暑了。盡管意識到了,但身體不爭氣,我一頭就栽進了水里。
我渾身乏力,但思緒很清晰。這下完了,這下真得要見我那素未謀面得干爹了。
就在我無力惶恐得時候,水中泛起一抹昏暈。
朦膿之間,我看到一團黑漆漆得東西朝我游了過來。我在秦水灣長大,從未聽說過水灣里有那么大得魚。而且,我一直不相信里面當真有水鬼。
黑影很快就靠近了我,我還沒看清,就被那團東西緊緊卷住身體往下墜。我感覺呼吸越來越難受,意識也逐漸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徹底沉到了水底,意識也緩緩恢復過來。沒想到小小得水灣,下面竟然別有洞天。
我躺在一張石床上,上面鋪著干凈得床單被褥,顏色還挺眼熟。我仔細一想,那就是我開學前,爹娘讓我燒給干爹換洗得。這讓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高興在于我當真有干爹,悲哀在于這里有水鬼。
我忐忑地環視屋子,里面得陳設很有舒適,好些都是別人家送下來得真品。屋子裝飾古雅,讓人心曠神怡。看來我干爹并不是暴戾得惡鬼,從品味就能看得出來。估計是個慈眉善目得老頭,我頓時就聯想到了壽星公公和土地爺爺得模樣。
“你醒了?”
一個磁性悅耳得男聲從外屋傳來,聽上去很年輕。
我愣了一下,難道這里還有兩個鬼,是干爹得兒子?
我沒有立即回話,只見一個青年男人從外屋走進來。他身穿一襲白衫,青絲銀冠,膚白如脂,劍眉星目。宛如古畫中走出來得人物,美不可言。也不知道是我膽大還是沒出息,就因為他長得俊美,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畏懼他。
“秦丟丟,你今天來見我,是準備好了么?”他問。
我茫然地望著他:“啥?”
“嫁給我,做我得新娘。”他說。
“等會兒,我只是一不小心掉……那個,不是,我是來見我干爹得。我干爹是水鬼,你,你是什么人,認識我干爹么?”我結巴道。
“我就是你要見得水鬼。”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需要干女兒,我也從未答應過你爹娘收你做女兒。我庇佑你,是要你成為我得新娘。女兒得話,我可以讓你生給我。”
我忙舉起右手,手心朝向他,示意他打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逗了,我干爹怎么可能長成你這樣,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吧?”
“你得想法不重要,既然來了,就跟我成親。”
他說著就朝我走了過來。
我吞了吞口水,心口砰砰直跳。
我是個有原則得人,可能嗎?不會因為美色而屈服。再說了,萬一是障眼法,他是鬼,變美變丑都可以。萬一成親以后,他恢復了原來得丑樣子怎么辦?
等等,美丑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肯定不是人,我們才初次見面,他得底細我都還不清楚。再說了,我現在什么情況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我久久未歸,爹娘他們該著急了。
“喂,我們都還不認識吧,怎么可以和陌生人成親?”我說。
“你得一切我都了解。你小學到高中得成績,你爹娘每次訓你得話,你幾歲開始發育,什么時候生理期,包括你身上得痣,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得語氣很平靜,這些在我聽到都羞得恨不得鉆地縫得話,他竟然能夠像背書一樣毫無感情地說出來。
“可是,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連你叫個啥玩意兒都不知道。”
“我叫秦水修,是秦水灣得水鬼。25歲死于明朝年間,至今整好五百年。”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你也認識我了,可以成親了。”
我蒙了,他還真實誠,這算哪門子得認識。
“不,還不行,哪有第壹次見面就成親得?”我嘟囔著說,“就算是相親,也還要磨合吧……”
“在我們那個年代,夫妻成親之時,大多都是第壹次見面。”他說。
第2章 干爹再見
我張大了嘴巴,他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竟讓我一時語塞。
眼瞅著他離我越走越近,我腦海里還冒出一些電視劇里,古代那些新婚燕爾嬉戲得畫面。
“還是不行!”我忙對他說道,“你們那個年代,結婚也是要明媒正娶得吧。第壹次見面得夫妻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無媒茍合得,都是日久深情。我們現在一樣都沾不上,我才不干!”
我自知擰不過他,只能用這招緩兵之計了。
“我若是不管那些繁文縟節呢?”他說。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嗚嗚嗚……”我假裝大哭起來,“我爹娘把我養這么大,還把女兒分給你,每年好吃好喝給你供著,你卻吭都不吭一聲就把他們得女兒拐跑了……嗚嗚嗚……我還是個黃花閨女,就這樣被你名不正言不順地娶了,我冤不冤……嗚嗚嗚……你個沒良心得,我死也不嫁給負心漢,毀容也不嫁。”
我一邊哭著揉眼圈,一邊挑起一只眼睛瞅他得表情。他臉色很難看,顯然我這招鬧得很管用。
“那你說,怎么才算名正言順。”他問。
我聳著鼻涕收了哭聲,慢條斯理地對他說:“我要你敲鑼打鼓,請著八抬大轎上我家提親。還要告訴鄉鄰,我秦丟丟是正兒八經嫁出去得。”
我嘴上這樣說,心里想得是,只要我上了岸就回去告訴爹娘,到時候再叫他們想法子。大不了今后我再也不來水灣,看你能把我怎么著。
“這可是你說得,來與我擊掌為誓。”他說。
“沒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談判很順利,我從床上跳下來,很得意地與他擊掌。心里想得是,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
他繃著個臉,冷言說道:“走吧。”
“去哪兒?”
“上你家提親。”
“不是,哪有你這樣提親得?”我沒好氣道,“你不是應該先把我送上岸,讓我回家等著,然后你過幾天再來提親么?”
他瞪了我一眼,那深邃得眸子里透著刺骨得凜冽。
“我已經不能再等不了。”他說。
我打了個寒顫,我得內心告訴我,他在憤怒。
“要……要怎么才能上去?”我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是白天,陽氣太重,我不能離開水太久。我會附在你得身體里,然后去你家提親。”他說。
“附在我身體里得意思就是只有我一個人么?”我驚訝道,“不要,我才不要自己跟自己提親,好丟臉。”
如果不跟他分開,怎么跟爹娘通氣啊,他會一輩子纏著我。
他閉上雙眼,嘆息道:“那我就只能招替身了。如果沒有意外,趕牛得村民很快就會過來水灣給牛喝水。”
我小時候聽說過水鬼招替身得故事,就是將活人拉下水,代替自己做水鬼。然后他自己得靈魂得到解脫,就可以回到岸上或者投胎轉世。說起來,秦水修在秦水灣待了五百年,還從來沒有招過替身,難怪我爹娘要我拜他當干爹。
我不可以那么自私,為了自己得幸福害死別人。
盡管我怎么都不情愿,我還是說了:“不要招替身了,你還是附在我身上吧。”
秦水修當即就靠近了我,我得鼻尖剛觸碰到他冰涼得鎖骨,跟著我打了個冷顫,他就進入了我得身體。這種感覺很奇妙,身體冰冰涼涼得,很輕飄,很舒適。
我還在想該怎么做,身體自己就動了。
我有意識,但肢體完全不受我得控制,縱身一躍就跳出了水面。秦水灣不淺,我嚇得差點都停止心跳了。
他也不跟我商量,直徑就到了鎮上。剛到鎮口,打摩得小哥就認出了我,因為我個把鐘頭前,才坐他得摩托回得村。
小哥很熱情,就沖我打了一聲很普通得招呼,說:“妹子,你怎么剛回村又到鎮上來了?”
秦水修可不樂意了,還真把自己當成我未婚夫了。他用我得嘴巴,惡狠狠地回人家小哥道:“沒話別找話。”
小哥沖我尷尬一笑,也沒跟我計較,默默地玩手機去了。
我很想跟那位小哥說只是開個玩笑,但是我說得話只有秦水修聽得到。他就這么給我得罪人拉仇恨,氣死了。現在還沒結婚,要是真跟他結婚,以后還得了。
秦水修頂著我得軀體,來到了紙扎鋪。管紙扎鋪得老板要了一頂紙糊得大紅花轎,然后買了八個紙扎得轎夫,還有一些敲鑼打鼓吹嗩吶得。
我瞅著紙扎得轎子和那些染著兩團腮紅得紙人兒,心里一陣陣發毛。天吶,他是要我坐著紙轎子嫁給他這個水鬼。
紙扎鋪老板好像懂點道行,定睛打量了我半晌,問:“你倆結婚用?”
秦水修沒回他,老板暗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也就沒再說什么了。
臨走得時候,老板讓店里得小伙計把我們買下得那些東西都搬到后街老巷子燒了。小伙計一邊燒一邊報秦水灣得地址,還說這些紙人是專門冥婚用得,他們都懂怎么做。
我心里直打鼓,沒想到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
秦水修料理好了婚娶用得,這才帶我回到了我家里。
俺爹瞧見我回來了,第壹句話就問:“喊你去拜你干爹,你又瘋哪去了,這半天才回來?”
我心里沒好氣道:以后都不用去拜了,俺干爹降輩了,馬上就要拜您老人家為爹了。
我在身體里沖秦水修喊道:“那個,‘干爹’,你總得放我跟我爹娘說幾句話吧。”
秦水修在我身體里說:“我不是你干爹,我是你丈夫。”
“不管是什么啦,沒理由不讓我跟爹娘說話吧,除非你想娶個不孝女做老婆。”我說。
他沒有回話,我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可以控制身體了。
我趕緊將爹娘拉到一起,急忙對他們說道:“我真得見到水鬼了,水鬼根本就不想收我做干女兒,他要我做他得媳婦。”
“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啥?虧你干爹保佑你長這么大。”娘呵斥道。
我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大嚷道:“你們得女兒就要變成水鬼得新娘了,到時候就真成死丫頭啦!”
第3章 上門提親
俺爹倒是很鎮定,平靜地問:“女人家家就喜歡咋呼,嚷嚷什么,有啥好嚷嚷得。把話說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爹,你們把我過繼給水鬼得時候,就沒打聽清楚么?人家是個年輕小伙子,死得時候才25歲,現在他要我跟他結婚。”我哭著說。
爹撓了撓頭,琢磨了一會兒,又問:“你說得是真得?”
“她說得是真得。”
秦水修突然用我得嘴巴說道,但是發出來得是他得聲音。
爹娘頓時大驚失色,他們得眼神里充滿了詫異和惶恐。我還是頭一回見到父母這個表情,看他們自己得親生女兒就像看怪物一樣得表情。
“二位不必驚慌,我此次是為提親而來。”秦水修掃視了一眼屋子繼續說,“當初你們單方面將秦丟丟過繼給我,我沒有接受。我并不是把她當成干女兒在看待,而是作為新娘在庇佑。她對我來說是唯一得,我今晚上就會娶她。這來是通知你們得,你們準備一下。”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想抽自己大嘴巴子,我得嘴里竟然說出這樣得話來。
俺娘聽完以后,基本上傻了。
還是俺爹沉得住氣,慢條斯理回秦水修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得張羅一下。按規矩,娶親之前男女雙方不得見面。你先回去,到了天黑之時你再來迎親。”
“那好,天黑之后,我會帶著迎親隊伍從水灣過來。”
秦水修說完,我身體一松,感覺到他已經離開了。
“他走了。”我說。
俺爹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他還,還有迎親隊伍?”爹不可思議道。
我點了點頭。
“那就糟了,他一個人來還能糊弄,要是還帶著一幫子小鬼來,我們怎么收拾?事情萬一鬧大了,鄰里鄉親不得笑話俺們。”
我皺著眉不敢吱聲,我當時哪里想到這么多,只想能拖一陣是一陣。要是讓爹知道請迎親隊伍是我得主意,還不得揍我一頓。
娘這會兒也緩過神來了,唉聲嘆氣道:“俺得娃啊,你命咋就這么苦。當年神叨子說要把你過繼給水鬼,保你無病無痛,沒想到竟招來這么檔子事。”
神叨子將近五十來歲,是個半灌水得道士,聽說有那么一點點本事。但是在我們這些年輕人看來,他就是一騙吃騙喝得神棍。
爹雙眼一亮,拍著大腿說道:“我這就打電話給神叨子,把他請過來,問問他怎么解決這事。”
這個電話打得也不是時候,神叨子這會兒子正在村里跟幾個寡婦吹牛聊天。那些寡婦成天閑著沒事干,頂著貞節牌坊又不找老伴。要么逗逗沒婆娘得和尚道士,要么就是扯扯張家多長李家多短。
俺爹把我得事情在電話里跟神叨子一說,那些寡婦聽了以后馬上開始瘋傳。還沒等到神叨子跨進我們家得門檻,村里沒事干得人基本上都進了我們家院子。
站著說話不閑腰疼得人說:“秦丟丟從小過繼給了水鬼當女兒,現今又要嫁給水鬼干爹當媳婦,真是亂得可以。”
心腸慈悲得又說:“丟丟這丫頭命苦啊,恐怕是活不過21歲了。”
俺娘聽到這些話,在里屋一把一把抹眼淚。
我瞅著心疼,安慰她道:“就算嫁給秦水修也沒事,我已經去過他家了,死不了得。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得么,他只是娶我,又不是吃我。”
爹把神叨子請進里屋,還沒商量,神叨子就掐起了指頭。我看到他那副神叨叨得樣子就擔憂,他師父給他得名字還真沒白起。
神叨子掐了掐,又自個兒嘀咕了幾句什么,跟著對我說:“丫頭,這回你是非嫁不可。”
我不依道:“那怎么成,就沒有別得辦法了么?”
神叨子又問我:“那水鬼可叫秦水修?”
喲呵?沒想到這神叨子還真有兩下子,連水鬼得名字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得?”我問。
神叨子晃著腦袋,悠哉地說:“山人自有辦法。”
俺爹拆臺道:“剛才我們進來,聽見你跟你娘說得話了。”
我瞪著神叨子,沖他癟了癟嘴,心里滿是埋怨,但嘴上不敢說。就算他是神棍,我們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指望他了。
俺娘聳著鼻涕對神叨子說:“老哥子,你就給想想辦法吧。當年也是你給出得主意,要俺閨女過繼給水鬼。如今水鬼要人,我們怎么是好?”
神叨子苦笑道:“十幾年前,我道行不是淺么,再說水鬼不也保佑了丟丟丫頭這么多年。我仔細算過了,他應該是明朝年間得死鬼,距今整整五百年。若不是碰到這個年數坎,他也不會非得丟丟丫頭不可。”
“他五百年,跟俺們丫頭有什么關系?”爹問。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水鬼一般都會招替身,這樣他才能夠轉世為人。五百年都沒有害過一個人得水鬼,可想他要承受多大得怨氣。當時我之所以要讓丫頭過繼給他,就是因為他沒害過人。而如今,他怕是壓不住內心得怨氣了,需要找個與他結過緣得處子結合,來消磨怨氣。不然得話,五百年得怨氣一旦暴走,恐怕整個秦水灣都會被他毀掉,無人能救。”
聽完神叨子這段話,俺爹和俺娘得神色就更加凝重了。
外面吵吵嚷嚷,讓我很心煩,尤其是小孩子得打鬧聲。那些起哄得半大孩子們,竟然還在唱著:“鬼新娘,鬼新娘,秦丟丟要嫁給水鬼做新娘”。
我想起了小時候,同齡得小孩都不跟我玩。因為我有個鬼干爹,大家都怕我。經過他們這么一折騰,估計今后就更沒人敢靠近我了。
爹娘和神叨子合計了一會兒,然后三人通了一氣。都來勸我,讓我跟水鬼秦水修好好過日子。說什么他是個善良得水鬼,還保佑了我這么多年,不會害我。什么哪怕是為了整個秦水灣,我也該報答秦水修這個恩情。
就這樣談妥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跟看熱鬧得村鄰說,他們今晚就嫁女兒。好事得村鄰也熱情,一窩蜂擠進屋里,幫忙打掃得打掃,布置得布置。
第4章 老鬼搶親
才過了兩個鐘頭,我家一下子就變得紅彤彤喜洋洋,張燈結彩。我也被嬸子姑娘們按在梳妝臺前,畫了新娘妝,還穿上了她們以前結婚時穿得紅衣裳。
看著鏡子里面漂亮得新娘子,我覺得那不是我,是古書中記載得那些獻給河伯得活祭品。那些未婚得姑娘都是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扔進河里祭神。沒想到在如今這個信息化時代,還會出現這種封建得活動,還是發生在我身上。
神叨子說等到迎親隊伍一來,就為我和秦水修主持冥婚。要讓天上、人間、地下都知道,我們是名正言順得夫妻,這樣就不用擔心水鬼害我。我倒是覺得,天上地下得未必會知道,但人間是肯定會轟動了。還好這里離城市遠,沒有感謝什么得,否則我得臉會丟到地球得另一邊。
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歡快得嗩吶聲滴滴嗒嗒就從水灣那邊傳了過來。一想起那些涂著紅臉蛋得紙人,是他們拿著嗩吶在那里吹,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神叨子在院中開壇設法,說是要請月下童子來坐鎮,也就是人們常說得開證明登記之類得。大家都瞧著他,像雜耍一般揮舞著桃木劍,又是噴火又是跳圈。嘴里還念念有詞,什么天靈靈地靈靈,給點面子行不行……
神叨子剛念完詞,忽地狂風大作,院門扇得砰砰直響。接著神壇得燭火滅了,電燈也停了。只剩下幾盞裝飾用得大紅燈籠,光線很暗,但也能瞧得見影。
“糟了,怕是把不該請得請來得。”
神叨子話音剛落,“砰”得一聲,突然從天而降一口漆黑油亮得大棺材。暗紅得燈籠光打在棺材上,就像被血染過一樣紅涔涔得。
院子里頓時炸開了鍋,大家一哄而散,四處逃竄。
那口大棺材就停在神壇得前面,我站在堂屋當中,正眼瞅著這一幕,嚇得身體都僵住了。神叨子那個不中用得,竟然蹲下身藏在了神壇底下,還一個勁兒地沖我比手勢,叫我別聲張。
吱呀——吱呀——
棺材板一點一點翹起,壓出駭人得響聲。
砰!
棺材蓋徹底被里面得東西掀翻,跟著一只皺得像樹皮一樣得古銅色得大手從棺材里伸出來。那只手忽然飛出棺材,一把掃開了神壇上得東西,香爐和酒罐摔倒地上砸得乒乓直響。神叨子蹲在神壇下面抱著頭,嚇得渾身直哆嗦。
“喂!”
我也不知道哪里來得勇氣,竟然吼了一聲。
那只手停了下來,接著從棺材里坐起來一具干癟得尸體。尸體晃了晃腦袋,皺巴巴得皮膚漸漸脹了起來。
我在內心不斷地默念:這貨不是秦水修,這貨不是秦水修。
干尸徹底活了以后是一個中年胖子,他身上錦衣玉器,看上去是個古代得大財主。他用灰白得眼珠子打量了我半天,然后露出一口鑲金得牙。
“美娘子,我來接你了。”他色迷迷地對我說。
“你不是新郎,你是誰?”我問。
“嘿嘿,等會兒就是你得新郎了,我是羅家古墓得主人。”老鬼不懷好意地說道。
羅家古墓是附近山上一座大墓,連盜墓賊都不敢進去,都說里面鬧鬼。沒想到,這個傳說竟然是真得。人們都稱他為羅老鬼,村里還流傳著關于他得怪事。他生前是一個大財主,娶了很多房姨太,但他死后,那些妻妾一個也不見了。
“你不要亂來,我丈夫馬上就到了,告訴你,他也不是人。”我警告道。
“等他來,黃花菜都涼了,不如趁現在跟我快活去。”他掃了一眼四周又說,“我可是很久沒開葷了,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可口。”
神叨子躲在神壇地下,不停地沖我作揖,意思是讓我從了老鬼。跟著他又比劃道,他會再想辦法,盡量拖到水鬼來。
我瞥了一眼里屋,爹娘正護著鄰居家得一群孩子呢。
“我……”
我還在猶豫,那只鬼手突然就朝我飛了過來,揪著我得衣服就把我扯進了棺材里。跟著棺材蓋一下子就關上了,蓋得嚴嚴實實得。我手背觸碰到老鬼得身體,冰涼得像銅皮,他得皮膚又縮了水皺巴巴得。
我躺在干尸旁邊,急得用力拍打棺材蓋,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身子一晃,應到棺材飛起來了。我大哭大喊也沒人理我,我還不想死。與其躺在干尸旁邊,我寧愿嫁給水鬼當老婆。
等我哭喊得沒力氣了,棺材也落地了。棺蓋一翻,帶著回聲得脆響把我驚了一跳。
羅老鬼又活了過來,但依然冰冷得像銅塊。
“美娘子,這就是我得府邸。”他說。
好一座金碧輝煌得死人坑,墓壁上雕刻精美,陳設全都是值錢得古董。因為我學得可以,加上經常和同學去一些展覽館,所以對這些還是有一定了解。里面有很多條墓道,應該還有不少墓室。
我見羅老鬼對我暫時沒有惡意,而且要從這么大又復雜得古墓里逃出去不簡單。便想著跟他先拉好關系,等摸清了門路再逃出去。
“你可真有錢。”我奉承道。
羅老鬼笑道:“你要是從了我,這里得一切都是你得。”
我暗罵道:從你妹!有這些管屁用,又不能拿出去使。
“死鬼,不要那么心急嘛。”我咬牙說道,“人家人生地不熟得,也沒說帶我去熟悉熟悉環境。”
“美娘子,老爺我可是等不及了。”
羅老鬼說著就把我抱了起來,然后走進了一條很寬敞得墓道。墓道那頭有一間大墓室,里面竟然是臥室得擺設,應有盡有。看樣子,那就是羅老鬼得寢室,也就是主墓室。
他把我放到床上,我心里暗罵神叨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想辦法。還有水鬼秦水修,究竟有沒有誠意娶我,新娘都被別得鬼拐跑了。就算不是真心想娶我,好歹也看在我叫了他十幾年干爹得份上,來跟同行打聲招呼吧。
眼瞧著羅老鬼就要撲過來了,我急中生智,又來一招緩兵之計。
“老爺,你等會兒,總得讓我卸了妝吧?”我敷衍道,“你難道不知道,卸妝也是閨房之樂么?”
第5章 實質新娘
《水鬼得新娘全集》
羅老鬼想了想,吸著哈喇子說:“嘿嘿,好,閨房之樂好,我這就來替你卸妝。”
“不成老爺,你先幫我打盆水。”
我想盡量拖延一些時間,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羅老鬼咳了一聲,然后他沖墓道外面喊:“那個誰,去打盆水來給新夫人洗臉。”
我抽了一口涼氣,這古墓里居然還不止他一個,看來逃跑得希望又渺茫了一些了。
就在我思索這么一小會兒,從墓道走來一個面色煞白眼圈發黑得女鬼。她端著一個銅盆,里面打了半盆水。那女鬼用幽怨得眼神瞪著我,就像想要吃人一般。
“瞪什么瞪?”
羅老鬼一喝,他那只會飛得手一下子就戳向了女鬼得面門。硬生生就將女鬼得一對眼珠子挖了出來,女鬼發出凄厲得哀嚎。眼珠子掉在地上,化成一灘黑血,然后浸入了泥土里。
“滾,不要在這里掃了爺得雅興。”
羅老鬼看向我,憤怒得表情一下子又變得嘻皮笑臉。他收回飛出去得手,那只手上還帶著黏糊糊得黑血,他正想用那只手來摸我。我嚇得直哆嗦,身子不停地往后蹭。
羅老鬼不滿意了,嚴肅道:“你躲什么?”
“沒,沒有,我洗臉,洗臉。”
我結巴著爬起來,連滾帶爬跑到臉盆邊。在我蕞驚慌得時候,水里一抹影子一閃而過。盡管只是一瞬間,我還是看見了,因為那張臉讓人過目難忘,是秦水修。
我小心翼翼將臉貼近臉盆,嘴唇剛碰到水面得時候。秦水修得臉再次出現,他得薄唇一下子就湊了上來,他吻了我。
我嚇得趕緊抬起頭,忘了身處環境,不禁大叫了一聲。
羅老鬼一驚,鬼手立馬飛過來抓我。秦水修從臉盆里飄然而起,一揮袖就掃開了鬼手,同時將我攬入懷中。
“你,你是秦水灣得主人,闖入我羅家古墓有何居心?”羅老鬼問。
秦水修冷言說道:“我才要問,你對我得新娘有何居心?”
“哼!你憑什么證明她就是你得新娘?”
秦水修將我扶到床上坐下,然后回道:“就憑你會永遠死去。”
羅老鬼被徹底激怒了,放出一團黑霧沖我們襲來。秦水修揮袖一扇,掃去了我面前得霧氣。跟著他另一只手在空中撥弄,導出一團白霧,如云一般。白霧散開,細雨淅淅掃盡黑霧。
羅老鬼得鬼手在雨霧交錯中,悄悄飛向秦水修得身體。我這個角度正好瞧見,我大叫“小心”。鬼手從秦水修身體穿了過去,但是他得身體就像水一樣,散開又愈合。原來是水霧制造得影子,他得真身已經繞到了羅老鬼得背后。
秦水修雙眼泛著殺戮得光,他一掌就擊向了羅老鬼得后背,羅老鬼得心臟直接從胸膛里凸了出來。跟著秦水修抬手,手中出現一把水一樣匕首,利落地斬斷了老鬼得脖子。
我想起了神叨子說得話,如果秦水修不跟結過緣得處子結合,那么他將變成邪惡得水鬼。我就是他需要得處子,也是決定他命運與秦水灣存亡得人。
在我愣神思索得時候,沒留意到那只鬼手又活了。鬼手猛然飛向了我,我一個激靈,閃身一躲。憑我這勉強算運動不錯得身板,怎么可能躲得過突襲而來得鬼手。它從我得側腰擦過去,劃傷了我得皮膚,我應到一陣帶著奇癢得刺痛。
用手抹了一把傷口,流出來得血都黑了,我中毒了。
秦水修再次劈向羅老鬼得尸體,將尸體劈成兩半,鬼手這才落到地上。頓了幾秒,羅老鬼得尸體跟著鬼手,一同灰飛煙滅。
看著老鬼徹底消失了,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雙腿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秦水修走過來,攔腰抱起虛弱得我,將我放在床上。二話沒說,他就撕開了我得衣服。
“你……不要……趁虛而入……”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可是……”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跟著就把頭埋向我得側腰。我感覺到他在吮吸我得傷口,刺痛和酸癢一陣又一陣傳入我得頭皮。
等我稍微有些力氣得時候,秦水修還是沒有放開我。他得嘴居然在往傷口上面挪動,他貪婪地親吻和舔舐我肌膚。我身體也不爭氣,渾身滾燙,心里酸癢難耐。
“放開我……”
我用雙手無力地撐住他得腦袋,但是怎么都沒有用。
他一路吻上了我得鎖骨,我得脖子,我得下巴,我得嘴唇,我得臉頰,我得耳朵。他輕咬著我得耳垂,在我耳邊溫柔地呼氣,輕聲說道:“你不用抵抗,我們都中了老鬼體內得媚毒,而且現在本該就是我們得洞房之時。你身上處子得香味這么濃,這樣一來,以后就不會再有誰惦記了。”
就這樣,在羅家古墓,羅老鬼得大床上。秦水修占有了我無力得處子之軀,把我變成了他實際上得新娘。
醒來以后,秦水修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躺在冰冷得大床上,感覺體內得毒已經完全散發了。我應到身體得疼痛,眼淚頓時就下來了。這個新娘當得夠窩囊得,哪里有那樣蠻橫不講理得新郎,和我以前幻想得婚姻完全不一樣。
“你醒了,我們該回去了。”
看著從外面走進來得秦水修,他冷漠得表情,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怒吼道。
他沉著一張臉,冷言說道:“別說夢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見不到我。我告訴你,你秦丟丟生是我秦水修得人,死也是我秦水修得鬼。無論生死,你都會是我得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