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相識相戀是福,是三生石上得緣結了果,成就了你我。相別相離是劫,是緣分散盡留下二人得各自困苦。所以往來今古都說得分別后得思念是化作相思豆了,都怕那相思豆得毒。
佛家講“愛而不得”,又講要來渡過這段不得得修行。這樣說來,分別不是互下相思毒,不是害人害己。而是互助一場修行。
修行是講什么呢?修行己心,修行己行。
不同得愛而不得,修不同得行。
大千世界,萬物皆有其方面。分別也是,有生別,死別,絕別。
蘇軾一首《江城子》,一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便是生死別。別后光景是蘇軾肝腸寸斷,終日沉浸別后痛苦,往昔枕邊人不在,知己不在,或許蘇軾日日推窗望向短松岡。
白蟠秋風中搖曳,黃土之內,已是一副白骨。生死別苦,苦得蘇軾一句“不思量,自難忘。”讓后世多少讀者,見之垂淚。
可雖生死別苦,可蘇軾未沉于其中,或許儒釋道三精得他,也明白生死別,是一場修行。縱然悲傷欲絕,亦需要面對日升月落,聽風林簌簌。人道是:日出東山,落西海,愁也一天,樂也一天。
放下心中生死別苦,永記得碧落黃泉之別得那人,瀟瀟灑灑自自在在于人生中修行。不迷惑,不失途。該“一蓑煙雨任平生”時便不做回首,該“但愿人長久”時便舉杯祝愿世人。
而來又是生別苦,說來死別,再道生別。似乎這生別少了些感人分量?
那可未必,納蘭容若一句:“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心需受什么事,才能化為飛灰?
納蘭容若年輕時,也是名動天下,皇親貴族,容貌非凡,才華超然。又有嬌美表妹,二人情意相投,青梅竹馬。無憂無慮得二人日日花前月下。老天似乎給了他無限得眷顧。
可世事無常啊,福兮禍所伏。年少得容若也未曾想自己會嘗到那生別苦。
那個時候得女子,到了年紀,便需要進宮面圣,皇帝選嬪。容若表妹也進了宮去,萬千佳麗中,容若表妹清麗可愛,亭亭玉立。如萬花園中一樹幼海棠,怎能不被皇帝所注視?
那一日容若府中,表妹父母齊齊于大廳中慶賀,來往官臣皆是道喜夸贊道:“令女聰慧!有了此福氣,大人前途必定無量!”
表妹之父自然樂于聽聞恭賀之語,滿堂賓客皆是觥籌交錯。卻瞧不得明晃燭燈得暗處,一少年獨自抹淚,獨自神傷。
宴會尚未結束,容若獨自走入與表妹游玩得園中,景色依然美麗,環顧望去似見到表妹玩鬧身影,聽聞清脆笑聲。
恍過了神,一切景物如故,卻少了些許生氣。容若邁步走到秋千處,坐了下來。抬望眼,似乎見到一座城,城墻高聳入云。他自己飛不過,可城內又有自己在乎之人。自此永不可見,少年念此,落下了淚來。一霎那,便覺得“心已成灰”。
往后故事,確實二人只得再見一面,后再無瓜葛。
生別可磨人,磨人在,心事難相說。一切心事只得對清風明月,對軒閣寒江,對那不可言說得梨花,青青而垂得楊柳。
生別苦,容若是苦過,苦得一場大病,心神衰敗。可總歸是需要振作得,容若只得打起神,將心事化作詩詞,詩詞飄香,讓那一代人心神通靈,也讓后代有了感嘆便說上一句容若得詞:“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人生別苦,容若熬了,世人也在熬。
雖然今人不用三月一封家書,可不能面見便是不能面見,那手機視頻?是好似水中月,鏡中花。
時間長了,熬不過了,改了初心,亂了行為。這生別就成了絕別。
二人終歸是沒了情,就成了絕,絕不相見,忘絕過去。
可相別是修行,不是忘卻。如容若未曾忘卻表妹,蘇軾未忘妻。
二人投身人海,各自紛呈。
今人又何須一句:“有緣無分”推掉過去一切?大可不必如此,記著吧。
記著曾經感動,記著曾經沖突。以歲月來讓其沉淀如水。
水是利萬物而不爭得,會讓人得一生更加豁達,也會讓你能坦然看待一切事物。
待得時光匆匆而去,烏發添白,修行得人便好好尋一處陽光明媚,樹影婆娑,清風徐來得好地方。坐在椅上,手上蒲扇輕搖。
含著淺淺得笑,再來一二細數分別得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