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象是一類生活在距今480萬年到5000年前的大型陸地動物,曾經是地球上最大的象類。在幾萬前的更新世時期,在歐洲、亞洲和北美洲的大部分地區都有大量的草原覆蓋,這些草原為猛犸象的生活提供了廣闊的氣息地和充沛的食物來源,同時這里也分布著大量其它食草動物以及依賴食草動物而存活的大量食肉動物。
猛犸象由于體型十分龐大,重量普遍在10噸左右,因此在廣袤的草原里沒有什么能夠威脅它們的生存,甚至在寒冷的凍原地帶,比如西伯利亞北部,憑借著厚厚的長毛和厚厚的脂肪,可以有效地進行御寒,猛犸象在這些冰凍區域也生活得“悠哉游哉”。后來,隨著氣候的變化特別是遠古人類的狩獵活動,猛犸象的數量日益減少,最后一頭猛犸象估計距今2000多年前死亡,自此這個古老的大象種群在地球上消失了。
猛犸象“復活”計劃的初衷
由哈佛大學遺傳學家主導創立的一家新創業公司,近期對外宣布,希望利用基因技術,“復活”出一頭類似于已經滅絕的猛犸象。用這樣的大象來干什么呢?不是用來供人們觀賞,而是通過利用這種大象,來使現在長滿苔蘚的極地苔原,大面積地變成曾經在更新世時期的草原模樣,從而達到減緩北極地區永久凍土融化、以及全球變暖的氣候變化進程。
研究團隊認為,猛犸象對于維持古老的北極草原生態系統至關重要。古代的猛犸象群,憑借著它們龐大的身軀,推倒“格格不入”的樹木,翻動著泥土,同時它們的糞便又提高土壤的肥力,使得草原變得更加繁榮昌盛,另外,猛犸象沉重的腳步還能壓破地表的冰雪層,使地下熱量更易于散失,從而使得生活區域永久凍土更加深厚。
目前,隨著全球變暖的持續影響,北極區域的平均溫度上升得要比其它地區更快,大量海冰和北極圈附近的永久凍土發生融化,不但使海平面上升,而且巨量甲烷得以釋放,進一步加劇了全球變暖的步伐,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而且原本冰封住的大量遠古病毒也隨之釋放和復蘇,對人類和其它動物的身體健康也產生了潛在的威脅。
所以,如果將生態系統看成一個整體,那么遠古時代的猛犸象無疑在當時的生態系統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假如能夠將猛犸象“復活”,是否可以推動古代這一區域生態系統重現在地球上,從而延緩或者抑制全球變暖的進程呢?這一思路,正是研究團隊開展相應研究的初衷。
“復活”計劃的設想
利用生物技術特別是基因技術,保護瀕危物種甚至復活滅絕物種的想法并不新鮮。2009年,科學家們成功克隆了已滅絕2000 年的野山羊亞種,盡管該克隆個體只存活了幾分鐘。該年4 月,圣地亞哥動物園和總部位于加利福尼亞的非營利組織,成功克隆了一只瀕臨滅絕的黑足雪貂,目的是將生物的遺傳多樣性重新添加到這些瀕臨滅絕物種的圈養繁殖計劃之中。
不過,“復活”猛犸象,并非我們想象的那樣,純粹地利用猛犸象的DNA來進行克隆,按照現有的方法也不可能完全達到這樣,因為生物的DNA,在其死亡以后,會不可避免地發生“衰減”和損壞,即使死亡后的個體被冰封疑惑被琥珀所包圍。
所以,研究團隊的思路是從發掘出的“冷凍”猛犸象尸體提取可以利用的DNA片斷,與目前處于瀕臨滅絕狀態的亞洲象DNA進行“雜交”,以此來培育出具備很強抗寒能力的新大象品種來,這樣新的大象品種,既可以視為是亞洲象的后代,也可視為“復活”的猛犸象,其作用既能解決亞洲象瀕臨滅絕的問題,同時也可以進行北極凍土草原帶“復蘇”的嘗試,可謂“一石多鳥”。
之前,有研究人員想利用動物的行為影響,來試驗這些動物在北極凍土區將碳如何保留在地下的方法,從1996年開始,研究者在西伯利亞的一塊苔原地帶,“圍起來”一個“更新世公園”,在上面引入了一批耐寒的麋鹿、野牛、馴鹿、馬鹿等大型食草動物,然后持續監測這些生物對景觀的影響。在隨后的監測結果中,研究者們發現,“更新世公園”區域內一定深度下的土壤溫度,要比同緯度、相同深度其它區域土壤的溫度偏低5-10攝氏度。
之前的這個發現,為美國新創業公司“復活”猛犸象注入了動力和信心,現在關鍵的已經不是技術問題了,而是經費和時間。而經費問題,目前有了新的進展,包括硅谷風險投資公司以及多名著名投資人在內的團體,向該項目撥付了1500萬美元,這也確保了該項目可以開始啟動了。
是支持還是反對?
據科學家們研究,猛犸象和亞洲象的最后一個共同祖先,生活在距今六百萬年前,這兩個物種超過99.9% 的 DNA保持相同。不過,由于大象基因組數量非常龐大,有大約30億個堿基對,因此,在“復活”計劃中的一個重要基礎,就是必須篩選亞洲象和猛犸象基因組之間的差異性,也就是說要找到至少100萬個的差異點。
在此基礎上,找到適合的60個差異點,主要包括控制血液在低溫下保持氧氣的能力、控制長毛、控制脂肪沉積等的關鍵基因差異,然后再將猛犸象的相關基因插入到亞洲象的 DNA中,同時進行多次基因編輯,從而“制造”出能夠適應北極寒冷的“替代”新物種,就如同數萬前至幾百萬年前的猛犸象一樣。
不過,我們應該看到,目前任何涉及動物的實驗,都會面臨諸多質疑和挑戰,尤其是應用已經滅絕動物的基因片斷,與現存動物的基因進行重組編輯,這里面勢必會存在著大量與生態、環境、社會以及動物倫理等方面的不同聲音。
支持者認為,這個項目的目標是利用生物技術,來幫助受到生存威脅的瀕臨滅絕生物,同時遠期目標還會對減緩全球變暖做出積極貢獻,是一種增加生物多樣性和增強生態系統穩定性的有益嘗試。
反對者認為,該項目的前期研究基礎,是基于一種恢復古老草原的片面愿景,是一個看上去令人興奮的假設,然而,研究人員并未全部了解和掌握猛犸象所在生態系統運轉的全部細節,而且亞洲象目前所生活的區域都處于熱帶和亞熱帶,如何保障基因編輯后的新物種,能夠有效適應北極寒冷的氣候呢?這對于人工“培育”出來的新物種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另外,全球變暖進程的加快,并非能夠依靠這些體型巨大的“北極”動物能夠組織得了的,是治標不治本的措施,二氧化碳和其它溫室氣體排放量降低不下來,工農業生產和傳統的生活方式不加以改變的話,一切都是徒勞。
筆者認為“復活”猛犸象這一研究的確需要慎重對待,一切都應該以遵循自然規律為基本原則,應該將精力和重點放在如何有效保護瀕危物種、如何從源頭解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問題,而不是想方設法去“復活”已經滅絕的生物,搞不好要引出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