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王者榮耀崩了”作為話題登上熱搜榜首,且持續熱度不減,截至9月5日18時話題閱讀8.2億,討論7.2萬。
9月3日是“防沉迷新規”實施后首個未成年人獲準游戲時間,9月4日(周六)晚間,有玩家網友稱,王者榮耀App一直無法進行游戲匹配,游戲中途會出現轉圈現象,無法繼續進行游戲。王者榮耀官方微博當晚10點左右稱,部分玩家出現排位賽、巔峰賽進入異常的問題,該問題目前已經處理完成,逐步恢復。
未成年人被限制網絡游戲使用時間后,他們剩余的時間用到哪里去了?家長與未成年人如何看待當下的網絡游戲防沉迷政策?網絡游戲之外的單機游戲、網頁游戲、主機游戲等能否逃過監管?這些謎團都等待解開。
“防沉迷新規”落地游戲崩了
8月30日,國家新聞出版署下發《關于進一步嚴格管理切實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網絡游戲的通知》(下稱《通知》),要求所有網絡游戲企業僅可在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節假日每日的20時至21時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時服務,其他時間一律不得向未成年人提供網絡游戲服務。
國家新聞出版署相關負責人稱,未成年人還處在身心發育階段,自控能力相對較弱,容易過度使用網絡游戲甚至產生依賴,一直是網絡游戲管理和防沉迷工作的重點。此前的規定有不少家長反映仍較寬松,建議從嚴壓縮。但此次《通知》僅針對網絡游戲做出規定,對于網絡游戲以外的其他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戲,家長和未成年人可根據情況自行把握。
面對行業政策的調整,多家游戲公司做出快速回應。騰訊游戲方面對第一財經稱,騰訊從2017年至今,圍繞未成年人保護,持續進行了各項新技術、新功能的自發探索與應用。接下來,基于主管部門的最新要求,騰訊會嚴格遵守,積極予以落實。
騰訊第二季度及半年度業績報告顯示,2021年8月,騰訊進一步加強了在中國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措施;2021年第二季度,16歲以下玩家對騰訊在中國游戲流水的占比為2.6%,其中12歲以下玩家的流水占比為0.3%。
雖然未成年人群體收入在整體流水占比上并不大,但相對來講,也是因為騰訊游戲業務整體收入規模較大的原因。騰訊2021年第二季度財報顯示,游戲收入增長12%至430億元,主要由于《王者榮耀》《PUBG Mobile》《Valorant》《部落衝突》及《天涯明月刀手游》等游戲的收入增長所推動。其中手機游戲增值服務收入總額(包括歸屬于社交網絡業務的手機游戲收入)增長13%至408億元,而個人電腦客戶端游戲收入增長1%至110億元。社交網絡收入增長9%至290億元,主要由于數字內容服務以及游戲虛擬道具銷售的收入增長所致。數據顯示,2021年第二季度,騰訊16歲以下玩家流水達到11.18億元,12歲以下玩家的流水達到1.29億元。
有網游從業者對第一財經預計,《通知》的出臺對資本層面利空較大,尤其對頭部游戲廠商。從產品層面來看,過去往往寒暑假會是網絡游戲的高峰期,未來預計季節性利好將減弱。從營收來看影響不算大,更擔心的是對行業是否會有進一步監管。
易觀分析互娛行業分析師廖旭華對第一財經稱,這么嚴格的政策出臺出乎行業意料,也彰顯了監管部門的決心。對于行業和企業而言,措施的落實可能會影響部分企業的收入和成本支出,但宏觀地看,未成年人不是游戲行業的收入主要來源,大部分上市公司的未成年人用戶和支出占比都低于1%,游戲公司也一定會堅決貫徹和落實監管要求。隨著監管部門的工作和整個社會對未成年人保護的加強,整個游戲行業會更健康地發展。
家長要負起更多監督責任
《通知》下發后,來自家長群體與未成年人群體的聲音差異很大。一位北京海淀區的家長在聽到該消息時,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全力支持”。不過,由于自己孩子的游戲賬戶是用家長身份證注冊,因此他認為更重要的還是靠家長等監護人的監督。
此外,多位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的家長稱,對待未成年人玩游戲這件事不需要太緊張,最好采取“適當控制與引導”的策略。“任何游戲都會好玩和上癮,否則還是游戲嗎?家長要做的是與孩子們提前談好規則并敦促其嚴格遵守。”一位7歲孩子的家長對第一財經稱。
另外一位孩子家長認為,大部分短視頻和視頻網站都有青少年模式,這是有必要的,的確有一些內容不適合給孩子看,但游戲分為兩個部分——第一是未成年人本身已經在玩的游戲,時間限制是有必要的;第二,需要對游戲內的彈窗、廣告、引導下載新游戲等問題進行監管,但這些方面目前還沒看到明顯的舉措。
該家長支持對未成年人游戲時長進行管制,但也建議補充一些人性化舉措,比如現在《王者榮耀》時長管制是到時間之后直接掐斷,當前一局還沒打完被直接“踢”下線的方式比較影響消費者的體驗。
另一位受訪者的弟弟曾經是《王者榮耀》深度玩家,目前15歲,馬上就要初中升高中,針對網絡游戲時長管制政策的出臺,他的態度是“不理解”, “總有一些游戲是不受限制的,孩子空出來的時間也沒有用來認真學習”。受訪者稱,孩子們在《王者榮耀》《絕地求生》《原神》等游戲上被限制的時間,改去玩4399、Steam、Epic、PS、Xbox及其他單機游戲。
一位游戲行業從業者對第一財經稱,目前政策層面在網絡游戲方面是管制最嚴格的,但未來將朝向更加細化的方向發展,包括各類小游戲、單機游戲等,都有可能面臨新政策的管制。
實際上,雖然政策層面尚未明確,但在商業層面,已有電商平臺禁售部分單機游戲。9月2日,京東在官方管理平臺京麥上發布公告,宣布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平臺將禁售一系列單機游戲作品,包括未經審批備案的游戲,以及含有暴力、迷信等內容的游戲作品,并針對此類商品形成常態化高壓治理,被禁游戲產品包括《使命召喚》《幽靈行動》《黑手黨》《死魂曲》《俠盜獵車手》等。
廖旭華對第一財經稱,未成年人保護是一個社會工程,行業監管部門和游戲公司已經接近全面禁止未成年人玩游戲。未來需要家長、學校和社會承擔更多責任,如家長要堵住未成年人使用家長手機和賬號的漏洞、注重對未成年人的陪伴和教育,學校要加強學生的互聯網教育,社會要為豐富未成年人的課外活動創造條件等。
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研究員劉遠舉認為,從行業來看,未成年的休閑需求也可能向短視頻轉移,但短視頻受到相關政策的影響,也是遲早的事。不過短視頻的內容更加多元,很多具有教育意義,相對監管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