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每當聽到這樣的旋律,內心總有一種情緒涌動。從邁進軍校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憧憬著,有一天能夠自豪地拿著畢業證書,摘下肩頭的“一道杠”。而今回首,我從國防科大畢業已經整整5年了。那年的抉擇,那些讓我深受觸動的故事,至今還歷歷在目……
猶記得2016年7月,我和同窗五年的戰友一起走完了軍校生涯,在面臨畢業分配時,有人選擇了到一線作戰部隊,奉獻青春建立功勛;有人選擇了遠赴祖國疆界邊陲,扎根邊疆守衛國土;有人選擇了奔赴沿海島礁,筑夢深藍捍衛國威;也有人選擇了到車水馬龍的繁華城市,在燈紅酒綠中守護凈土;更有人選擇了回到充滿鄉愁的故地家鄉,用寸草心報答三春暉。
無論是怎樣的選擇,無論未來我們會到哪里,其實都是我們青春安放的地方。
我的印象里,一名叫劉博的班長讓我記憶猶新。個子瘦高,少言少語,體能特別好,當時首次實行畢業學員綜合評定排名選崗,他的成績在同批畢業學員中名列第三,這也意味著他具有更大的選擇權。但是,在選崗時,來自遼寧建平的他卻選擇了西藏。
他說,自己心里很早就埋下了赴藏的種子。在他的書架上,我驚奇地發現,他所讀的書籍大都和西藏相關_《美麗我國》《藏地密碼》《第三極》……“班長,為啥你的書都和西藏有關?”我隨口一問。“天林,你有一個讓你心馳神往的地方嗎?”聽到他這句話,我便意識到,劉博班長心馳神往的地方便是西藏?!皩ξ襾碇v,西藏是一個神圣而純潔的地方,我想去守護她。”這個從未到過西藏的人,卻對西藏如此向往,在他的三份戍邊申請書上,寫著同一句話_“我自愿奔赴西藏邊陲,讓我的青春,如同格?;ㄒ粯?,綻放在雪域高原……”
時隔兩年,在我畢業時,身邊又發生了雷同的一幕。學員邱紹福,在畢業分配時,義無反顧選擇了駐西藏某邊防團_一個海拔4000多米、位于中印邊境的地方。
“這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我無數個日夜思考后的決定?!鼻窠B福這樣告訴我們。當時赴藏單位一共有四個,而中印邊境的一線作戰單位是最艱苦、最危險的地方,同樣是火熱七月,他二話沒說,便在山南軍分區某邊防團的后面簽字并按下了鮮紅的手印。
談到邊陲一線,很多人都會望而生畏,但總有人,把越是艱苦、越是偏遠、越是惡劣的地方作為了自己的第一選擇。
和我同一單位的士兵學員郭浩然,在綜合評定中排名第一,他的選擇是黑龍江蘿北邊防一線。確定了自己的崗位后,他曾和我開玩笑說,自己以后坐在邊防線上釣魚,魚鉤都能夠著俄羅斯的地界;我也笑著回應他,那千萬別釣我們國家的魚,要多釣一些俄羅斯的魚。玩笑之間,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雙眼開始泛紅。
“這樣的選擇后悔嗎?”
“自己的選擇,絕不后悔,不管多苦,路都要走完!”背上行囊,他成為了我們同批畢業學員中第一個離開的人。
我們都一樣,誰人不喜歡舒適安逸?誰又愿意遠離家鄉奔波千里?但他們,把自己的青春安放在最偏遠的基層一線,或是心之所向,或是使命擔當。
在我已經到達單位報到時,意外收到了本科同學的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_“新疆,安好!”發件人叫做王國梁,我倆在國防科大學習時做了四年的同學,后來,我到了工程兵學院,他到了沈陽炮兵學院。畢業時,我們一起走向基層崗位。
得知他即將遠赴新疆伊犁,我倍感意外,以我對他的了解,不僅管理能力突出,擔任學員連骨干,而且學習成績優異,在寫作上還是一把好手。
“內地名額有限,邊疆總得需要人去?!彼f話的語氣很平淡,但我知道他的內心并不平淡。家人在青海、女朋友在長沙、自己的單位在伊犁,談到這些,他的心里難免有些落寞。
與現在的落寞相比,更為孤寂的可能是駐扎在邊疆的辛酸,然而他選擇了義無反顧的擔當。他發給我的一張照片我一直保存著_畢業典禮的現場,他帶著大紅花,胸前是金燦燦的勛章,用一個標準的軍禮,向五年的軍校青春致敬……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想,青春的意義在哪兒?與其苦思冥想,更多的人會選擇用實際行動去詮釋。走出校門,離開校園,我們不再是一名學員,踏進營門,來到基層,我們是一名即將履職的“準排長”。
角色變了,身份變了,肩負的職責使命沒變。將來,無論是在戈壁荒漠、還是在海島礁石、無論是身處車水馬龍,還是駐守邊防一線,只要有這一身軍裝,只要是火熱軍營,那便是我們青春安放的地方。
END
作者 | 強天林
配音 | 張源
編輯 | 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