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鐵要打釘,好男要當兵。我就是抱著好男要當兵的念頭,放棄了小鎮上的工作,毅然選擇了軍營。雖然那么多年過去了,但當兵那一天的畫面,仍然不時在我眼前重現。
1997年底,我順利通過了征兵體檢和政審,成了一名準新兵。又過了幾天,我剛下班回到村頭,村里人就告訴我,鎮里已幾次捎信讓我趕快去領軍裝。天快黑了,我火急火燎地騎著自行車往鎮里趕,唯恐誤了時辰領不到軍裝落了單。剛進鎮政府大門,遠遠就看見武裝部長向我招手_“先訓,你終于來啦!一拔又一拔地讓人給你捎信,怎么這么晚才來啊?”我氣喘吁吁地回答_“上班去了,沒接到通知。”
部長沒有多說什么,指著墻角一堆軍需用品對我說_“他們都領走了,就剩你的了,不合適的到部隊再調換吧。”我拎起一件作訓服,又肥又大,至少是180型號的,心中暗暗叫苦_這樣的衣服我哪里能穿啊!
臨走前的那天晚上,我默默地坐在客廳里,聆聽父母的教誨。母親一邊幫我整理著肥大的新軍裝,一邊嘮嘮叨叨地叮囑我。說句實在話,當初,父母給我講了那么多做人的道理,現如今我一句也沒有記住,我只知道,自己主動提出來到部隊加鋼淬火,就應該用實際行動回報他們,不管部隊的摸爬滾打如何苦累艱辛,不管部隊的管理如何鐵紀如山,我都要勇敢地面對。
那時的我,從未走出過父母的視線,每一步都受到他們的呵護,可想而知,當我將要辭別父老鄉親踏上軍旅征程時,父母是何等的依依不舍。那一晚,我們聊到很晚,還沒有睡意。母親一遍又一遍地幫我整理著行囊,一遍又一遍地給我講為人處世的道理,直到我困得睡著了,父母才和衣躺下。
第二天,天很冷,呵氣成霜。父母早早地起了床,把我送到鎮里的集合地點,又陪著我到武裝部報到。院子里天剛蒙蒙亮就擠滿了人,都是來送行的人。讓我沒想到的是,妹妹、堂姐及同學都趕來送我,欣喜若狂的我與他們話別,豪情壯志、擲地有聲。
正當我們聊得興高采烈之際,集合的哨聲響起,我提著行囊站在眾多新戰友中間,這才發現父母及送行的人眼睛全都紅紅的,默默地注視著我。此時,我的心里感到有些不舍。
不一會兒,武裝部把我們都移交給了領兵干部,馬上就要奔赴部隊了。一輛輛大巴車掛著大紅花,貼著標語_一人當兵,全家光榮;當兵衛國,人人有責。我提著行李,跟隨著戰友們魚貫登上了大巴車。坐在車上,堂姐通過車窗把幾個面包塞給我,用最溫柔的話語叮囑著,繼而堂姐的聲音開始嗚咽,眼淚也溢出眼眶。從未感受過離別場面的我,被堂姐的舉動感染,眼睛癢癢的,有種想哭的感覺。我抬起頭,看到站在遠處的母親,她也正用眼淚向我道別。
大巴車慢慢地啟動了,我拼命地向他們揮手,聽不到她們的哭聲,只看見一雙雙淚眼望著我,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場面隆重而又傷感。從未流過淚的我,瞬間淚流成河。
每當我回想起這個場景,就會聯想到新兵班長教給我的那首《記得當兵的那一天》。“記得我當兵的那一天,爸爸媽媽都來送我,他們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輕輕地向我訴說,孩子你到了部隊,千萬不要想家鄉,不要想爹娘,不要想那可愛的姑娘……”
當兵的那一天,雖然已經過去了20多年,但永遠都不會忘記。
作者_武警江西總隊 曹先訓
監制_劉鳳橋、張紅衛
執行監制_張金嶺
主編_關樹聲、王文
值班編輯_別特、袁浩翔
郵箱_wjxinmeiti@163